一件令人悲伤的杀人案
83年严打期间,我们县城西边一个叫大场镇的某个村庄发生了一起爆炸案。
一个19岁的小伙子,用炸药炸死了自己的亲大伯。小伙子也身受重伤,伤了腿还是伤了腰这个我忘记了,总之这个小伙子爆炸过后还活着。 警察把这小伙子抓捕归案,案情让每一个参与审讯的警察唏嘘不已。
这小伙子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母亲也没有改嫁,一个寡妇拉扯一个孩子相依为命。
农村么,80年代的穷困的农村,家里没有男人,孤儿寡母在家族中的地位想必不会很高,小伙子他的亲大伯是个在村里类似无赖的一个人物,貌似是经常欺负这对孤儿寡母,侵占他们的赖以为生的土地,到了收获季节屡次偷抢他们家粮食,忍让了很多年直到83年严打期间,83年我们当地风不调雨不顺,农作物歉收,他大伯又偷抢了他们家本来不多的粮食,小伙子母亲和他大伯理论,又被他大伯打伤,小伙子就趁出义务工还是打石头的时候偷藏了一些炸药和雷管决心和他大伯同归于尽。
在一个早晨大街上人少的时候,注意这个人少的时候,是这小伙子的供述,他特意选择在大街上,选择在早晨人少的时候,是为了尽量避免伤及无辜。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大伯这个人渣引爆了炸药,他大伯这个人渣当场毙命,小伙子也重伤。经过在医院的监管治疗小伙子保住了命。就这样,在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还在流淌脓血的情况下,在还不能独立行走,审判还需要两个法警抬着的情况下,在全村父老乡亲联名写信要求轻判这个小伙子的情况下,被法官依据中央的从重、从快、从严的严打政策判了死刑并立即执行。
临刑前,家父问他最后一餐想吃点什么。小伙子支支吾吾想了半天的回答让我父亲及周围的警察泪流满面,小伙子说我这辈子就小时候俺爹赶集带我吃过那么一次油条,真是好吃,真香,能给我顿油条吃吗?
最后的故事,押赴刑场的时候,小伙子坚持要自己走出看守所,不麻烦警察抬,说自己流脓淌血不愿意展了(展了是弄脏的土语)别人的衣服,可他根本无力走出看守所,说到这里,我心想小伙子估计是故意磨蹭一会,想多活一会,哪怕几分钟。时间不能等了,周围的警察也不忍心动强抬走他。
法医看不下去了,去隔壁武警中队强行索要了一支封闭针给小伙子打上,注意这个强行。83年,封闭针是进口的,医院都没有,武警中队的封闭针也只有上级下发的给训练受伤的武警用的寥寥几支。打了这针封闭,小伙子自己半走半爬的上了囚车………